映月之淺川

02.起步

「大人，請等一下。」

在數個徹夜規劃城鎮雛型的日子過去後，幸助不知道為何叫住了我，接著卻說出了令我不敢置信的話。

「關於小姓，如果大人不滿意在下......有其他中意的人選也是可以換人的。」

我打算守護的孩子，現在卻用落寞的笑容訴說著隨時準備被替換的覺悟，這就是身為小姓的無奈嗎？原來，我還沒辦法讓人完全信任嗎？這個尚未形成的家，還不足以凝聚眾人的向心力。

「幸助，我不會換掉你。」之前收復領地的喜悅自滿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殘酷事實給抹滅的一乾二淨，不甘心啊，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成為能讓人願意安心托付的存在呢？

「感謝大人厚愛。」

......不對，我想聽到的不是這種話，我想看到的不是這種故作堅強的笑容......！本來就因為長年都沒跟人作過這種真心交流而不曉得如何表達，心裡慌亂的失了平常的冷靜，只好匆匆回房掩飾自己的失態。

回頭反省了下，確實我把幸助帶回來是想讓他幫助我，同時也希望給他家的感覺，期望著他願意把我當成家人......但我是不是對他太冷淡了些？老是讓他在忙公務，沒有半點家人應有的互動。

現在不是在意自己害怕男人的時候了，如果連身邊的人都無法真心信任我，那要拿什麼來信服領地的百姓？

不過......家人，尤其是和男性的互動到底是怎麼樣的？在妓院裡的男女互動肯定不能當參考，父親家臣大多是男性沒錯，但他們對我那種恭敬到上下位分明的態度也不是我想要的。

對了，父親......也許就像父親和我相處時一樣？小時候的印象有點薄弱了，只記得父親雖然管教頗嚴，也常忙到沒時間陪我玩，但早上在我睡醒時常常會得到父親的早安問候，稍有空閒的話父親還會為我梳髮......就是這個！下次有機會試試看好了。

不過我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畢竟領地才剛發展起來，巡視領地是不可或缺的工作......結果沒料到城鎮才建的差不多，就發生了造魔事件。

我又一次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人民，被吉爾旦士坦那個混帳幻魔犧牲作成造魔的人民數量我甚至無法清楚的數出，血淋淋的事實像在狠狠的嘲諷自己力量是如此不夠......

「村民們總是仰望著領主大人的尊容，因此，請領主大人也能看看村民的表情......『謝謝』。」不要一昧苛責自己，不要忽略確實有人因為妳的努力而得救。看著自責的我，僧侶爺爺臉上慈祥的笑容彷彿是在對我這麼說著，被感激的同時像是獲得了原諒。

因為有這樣願意包容我的堅強人民在，所以想要好好的守護住，絕對不能再讓像這次的犧牲出現！

不過事情還沒完，當我帶著幾個武將去掃蕩殘餘的幻魔時才剛開始戰鬥不久，頭就突然一陣暈眩，原本穩定的步伐也踉蹌了幾下。

「淺川大人！」喊著我名字的聲音和鐵炮射擊的聲音同時響起，回頭才發現如果不是義重及時發現我的情況不對出手幫忙，某隻蜥蜴型的幻魔就要在我背上砍一刀了。

「謝謝，得救了。」看看四周已經不見幻魔的蹤影了，其他人的動作真快。

「淺川大人臉色很糟糕啊，沒事嗎？」一旁的勝久擔心的問。

「沒事，可能有點睡眠不足。」我話才說出口，其他所有人馬上轉過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發生什麼事了？

「敢問大人，您近來幾天最早就寢的時間是幾時？」義重的語氣明明挺恭敬，我卻在字裡行間嗅到了一絲火藥味......肯定不是他手上那鐵炮的關係。

「............」沉默，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曉得如何回答，連我自己都忘了最近在規劃各種必要建築如何配置，該先拓展哪塊土地等問題中時間到底流逝了多少。

常常回過神來，天空都已開始泛白，夜晚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鄭成功殿下。」義重一手還托著他的鐵炮，另一手卻直接拑住了我的右手，身體反射性的做出抵擋，卻徒勞無功。「幫我抓住大人，現在、立刻回城。」

「不用你說我也這麼打算。」福松笑著走過來輕易的抓住我另一隻手，雖然是要回城了沒錯，但有必要這樣抓著我嗎？

「請原諒我們的失禮，但這是防止淺川大人回城途中遇到有人有麻煩，就不管自己身體多累非要去幫忙的措施。」法輪院雖然開口解釋了，但我現在情況真有這麼糟嗎？

「淺川大人，還記得妳除了命令外最常跟我們說什麼嗎？」勝久突然說問了一句，而我有自覺是不怎麼會聊天的人，所以就是。

「......今天狀況如何？城裡有沒有哪裡要改進？身體很重要別生病了......之類。」關心他們我已經視為理所當然，本來城主就是要重視大家的需求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也會擔心大人，這點還請您了解。」義重和福松抓著我就開始往前走，還真的打算這樣回城啊......「還有，也要找您的小姓商量一下，該讓他安排大人的固定休息時間了。」

「......他有名字的。」我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咳失禮了，總之我們會和幸助殿下商量，順便通知其他部隊的人來。」

「城裡的事務......」我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可以替大人分擔。」義重開口，「如果淺川大人信得過我，當然某些只有大人能處理的事我不會隨意決定的。」

「.........麻煩了。」義重本來也是一城之主，懷疑他實在是件很失禮的事。

「大人就好好休息吧，要是哪天大人累垮我可就沒地方去了。」福松開玩笑的說著，不是日本本國人的他講起來還真有幾分說服力......但其實他想另謀高就也不是不可能辦到。

在這裡的這群人，選擇了我，辜負他們的關心這件事我做不到。

也許潛意識裡我一直沒有奢望過他們會願意回應我什麼吧，不過現在既然得到了，要好好給予對等的態度才行。

不論你們原來是什麼身分，做過些什麼。

只要你們還願意相信我，願意跟隨我，那麼我也會相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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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松就是鄭成功～最近鬼武新開的成功哥的劇情我才知道原來大人都是直接叫他福松ＸＤ